第32节(2 / 3)
眸光暗沉,低道:“这就不牢丞相费心了,万难之事,朕来做。”
天牢火灾最终成了悬案,没有人知晓阴暗潮湿而又防守森严的天牢是如何着了火的,就连守门的狱卒都无法说清究竟有什么人进去过,审问到最后,已经奔溃的狱卒疯了一样喊“只有陛下与顾大人进去过”,这桩案子终于无法审了。
后来,天牢终于被彻底掀了个底朝天,瞿放身处的地方并没有被彻底烧成灰烬,只是牢中尸身却只剩下了零星一点。顾璟查看良久,最终上折说,瞿放恐是先遭人杀害,而后焚尸。究其原因,应是屯兵之事曝光之故。
楚凤宸在议事殿上愣了许久,叹息着阻止了顾璟的调查。
她说:“死者已矣,屯兵之事就此了结。”
那时,距离天牢火灾已经有足足半月时间,距离裴毓不上朝也恰恰是半月。夏日蝉鸣使人焦躁,楚凤宸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静过。她在等,等着那个始作俑者自己站出来。
可是裴毓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宫中没有半点摄政王府的消息,她派去打探的探子也都一去不复返。
两日后,瞿放的衣冠冢落在了瞿家陵园内。刚刚出狱的阮语以未亡人的身份斟了一杯酒,又斟第二杯,跪在了楚凤宸面前轻声道:“陛下,民女与将军其实并无私情。将军之所以求陛下赐婚,不过是担心陛下怪罪民女女扮男装入军营之事。”
几日不见,阮语已经瘦削得不成样子,越发像一朵小白花。
楚凤宸冷眼看着,轻柔道:“朕明白。”
“将军身死,民女无以为报,只是民女听闻将军曾倾心一女子,至死不能忘。民女虽对将军有心,只是终究不敢,不忍……”
“你不必多说。”楚凤宸冷笑,“你既然开了口,朕就不会让你葬入瞿家陵园。”
“陛下?”
楚凤宸冷道:“朕会下旨解除婚约。你只管放心。”
阮语面色一白,却最终没有开口辩解。只是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了楚凤宸。
楚凤宸接过酒杯,缓步到瞿放墓前,面无表情地倾倒了酒杯。冷风过,落叶漫天。她盯着墓碑上鲜红的字迹一动不动,良久,她才又斟一杯酒,倾倒在他墓前。
她不愿意。她对着墓碑轻声道,她既然不愿意,朕不忍心勉强的。你别怪朕。
她不愿意守一世寡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下令完婚才是对瞿家世代忠烈之侮辱。
……
三日后,裴毓终究还是出现了。
那时楚凤宸正在华容宫后园中晒着夕阳,身后却响起了一阵咳嗽声。她没有睁眼,耳朵却可以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最终停在了她身旁。然后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了她的额上,伴随着一声咳嗽,那抹冰凉颤了颤。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果然看见了一抹暗紫。
“好久不见。”裴毓轻道。
楚凤宸朝小榻内测缩了缩,眼中满是防备。
裴毓目光暗沉,良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榻前躬身道:“臣去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才知宫中有了如此大变,你,不要太过难过。”
昏睡么?楚凤宸小心地藏起眼中情绪,却发现裴毓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似乎是心神不宁却又强装着淡然一般。她的沉默显然让他更加焦躁了,他倾身向前,伸出手触摸到了她的衣袖。
他说:“瞿放之死,与我无关。”
楚凤宸沉默,只是缓缓坐起了身子。她低声道:“可他死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裴毓目光晦暗,良久,他忽然微笑起来,苍白的脸一瞬间如同拨云见日,繁花忽开。他触了触当今圣上的脸颊,倏地闭起了眼睛,倾身吻上她的眼睫。
楚凤宸如逢雷击,一动也不敢动。她的手上是柔滑的发丝,想抓却又不敢,最后只能任凭那发丝在她的手上一泻而下,连同裴毓的吻一起变成了过耳的春风。
他说:“陛下肯与我说,我已经知足。”
“你……”
他微微弯翘了眉眼,眸中碎光如黄昏湖面波澜,声音居然柔软得透出几分乖巧。他说:“臣,很开心,开心时总想做些大逆不道的事。”
楚凤宸:“……”
裴毓低笑出了声。
正如他所说,他真的很开心。楚凤宸眯着眼睛看他的时候,眼角还留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青灰,只是这点儿暗沉早就被他的笑容融化了。
楚凤宸沉吟了片刻道:“摄政王似乎忘了朕身上的是帝袍。”
“嗯?”
楚凤宸忍了忍,终于咬了咬牙淡道:“摄政王其实袖子早就断了吧。”
裴毓一愣,忽然大笑出声。
……
楚凤宸很快就为一句失口付出了代价。,恭恭敬敬跪在殿下,言语柔和,情真意切地缅怀了瞿放守关卫国,坦言错捕瞿放,并请命要去往神官府思过半年,为瞿放在天之灵祈福……
楚凤宸默默屏住了呼吸。
裴毓肯定是不能离开朝野的。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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