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2 / 3)
仿佛能将一切光源都吸入,远远看犹如一团黑色的巨兽。女树人站在森林前,嗓子里发出怪异的长啸,片刻,两个树人从黑暗中显现。他们的身后背着弓,手上拿着长矛与剑——这些武器并不是粗制滥造的东西,长矛和剑都是精炼过,上面刻着花纹,却不影响武器的锋利与坚固。这些树人穿着由兽皮制成的护甲,身上也和女树人一样,用颜料画着咒文。沃尔夫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喊道:“精灵。”
“什么?”
沃尔夫涨红了脸,她很想解释自己想到了什么,可是她还没有熟练地掌握语言,她没法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一下子准确地说出来。琅只当是她想起了什么童话故事,没有再理会沃尔夫。
战士树人与女树人显然认识,他们激动地说了些话,然后其中一个战士拍了拍小女孩,又说了些什么。琅不着急,她可以慢慢等他们寒暄。
两个战士终于将目光落到琅与沃尔夫身上。他们举着武器,脸上充满敌意。他们认出来这两人就是早上袭击了他们的同胞的人。女树人紧张的说了几句话,这两个战士指了指琅腰间的枪和绑在腿上的匕首,示意她将武器交出来。琅可不想在这群危险的人中间把自己的武器交出去,但是沃尔夫一反常态,她很听话的解开枪套,将自己所有的武器都交给他们。
“你干什么?”
“他们不会伤害我们。”
“你怎么这么确定?你今天早上已经杀了他们中的一员,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沃尔夫抬起头,眼神坚毅:“不会的。他们在等我们。”
琅还是第一次从沃尔夫的脸上看到这么认真的表情。沃尔夫一下子显得极其成熟,她仿佛不是刚刚被创造出来,而是已经在这个世间活了几千年一般。她仿佛洞悉自己的命运,所以愿意将生命交给别人。琅深知周围应该不止有这两位有武器的树人,她没有选择,还是将武器都交了出来。不过她没有将经常藏在胸口口袋的一个收缩剑交出去,这些树人也没有搜她们身。
夜晚的森林让树木显得更加丑陋恐怖。森林里无数的荆棘与陷阱,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危险。这些树人引领她们朝森林深处走去,琅抬头望向天空,她发现树木已将天空遮蔽,透不过任何月光或星光。她从外面看森林时,没有发现这些树木有如此高大和茂密。琅想打开手电筒,但是她注意到森林里潜伏着某些她无法想象的怪物,那些红色的充满杀气的眼睛绝对不是人类会拥有的。琅的好奇心还没有那么重,她并不想搞清楚到底有什么在前面。
琅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沃尔夫显得很开心,她像是回到家一般自然。黑暗扭曲了时间,也使人的感官变得敏锐。琅感觉自己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她能听见呼吸,不仅是行人的呼吸,也有其他生物的呼吸。那些树木在呼吸,一些微小的昆虫摩挲自己的翅膀的声响,孢子在朽木上生长的声音,森林不曾安静。一段对话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使她吓了一跳。
“丘巴是个好人,我们应该把他的尸体搬回来。”
“马上我去和队长说,叶落归根,他一定要葬在墓地。”
对话一闪而过,琅怀疑这是自己的想象。
黑暗的森林不是没有尽头,琅注意到远方出现一点火光,这点如萤火虫般的光亮在无尽的漆黑中显得极其宝贵。一下子,广阔的天地在他们面前展现,那是一个颇具规模的聚集点。琅放眼望着那些充满设计感的大楼和雕塑,她知道这是一间学校。学校是理想的庇护所。这里有完整的基础设施,从医疗室到宿舍一应俱全。这些树人在学校广场燃烧着巨大的火堆,有专门的守夜人再次防止火堆熄灭。从他穿着的插满美丽羽毛的衣服可以看出来,他的级别并不低。
在树人的聚集点,四处可以看见画着一只眼睛的旗子,琅在想这或许是他们的图腾,又或者是他们的信仰。聚集点到处是火炬,这些人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他们不用电,这又使得他们的生活变得异常简单。琅忽然对他们产生兴趣,想知道他们的生活是怎么维持下去,他们是否有耕地,是否有干净的水源。他们路过之处,不少树人投来奇异的目光。他们很少遇见外来者,很多人出生后便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他们对琅穿着的防护服感到惊讶,不知道如此笨重的东西怎么能进行活动,对她们戴着的玻璃面罩更是感到不解,就连沃尔夫都产生疑问:“真的需要这个吗?”
“你要是不想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长出来第三只手,你就给我好好地做好防护。”
他们穿过广场,来到操场。操场人造的草皮被铲除,种上了翠绿的青草,红色的塑胶跑道被粉刷成纯白。操场本该有的所有设施也被拆除,琅注意到草地被修剪,构成某个充满寓意的图案。一群人在操场中央,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他们眼中充满了满足与崇拜——何其澄澈的眼神。他们的生活没有烦恼,他们需要思考的只有第二天需要满足的生活的基本需求。他们的敌人除了自然便是偶尔会闯进的拾荒者。而琅和沃尔夫的闯入,将彻底打破这种平静。
指令提醒琅不要忘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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