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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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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丑,就听关云霁有气无力地说葛东晨:“杂种,你怎么还在这悠哉,手下人没告诉你,苏明雅已经到南安城了吗?”

顾小灯耳边一嗡,疑心自己听错了。

“那痨病鬼能这么快?”

“鬼知道是怎么撑过来的,反正是真到了。女帝一病长洛一半是他苏家说了算,他是带着中枢令直接下来的,说来南境搜查烟草私运,草他祖宗的,烟草就是块砖,西南全都能让他们对上,他怎么不去西平城?那边不止私贩烟草还有私造破军炮呢,拿什么南境说事,还不是因为……”

关云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小灯,顾小灯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上,漂亮得像云彩捏出来的,他看一眼便觉胸膛少了一分痛觉。

然而他不知道顾小灯外静内喧,这会他心里有一千只小配在狂吠。

苏明雅怎么会出长洛??

清明节过后,顾小灯再出不去了,葛东晨白天不见人影,夜里却总是过来守在窗下,身上的血腥味逐日加重,总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关云霁还是不顾死活不时跑来看他,葛东晨有时会把他赶回去,有时也会放他进来,而后两人各占一个方位,不时也会试着同顾小灯搭话,讨到几句骂算是好的,若是换来他的沉默,反倒让人束手无策。

葛东晨不在的时候,关云霁的声音又轻又低,搭话又多又密,聒噪中显出点温柔来,顾小灯同他没有多少谈兴,更宁愿葛东月跑来东拉西扯套套话,但她不知是否受了影响,一连五天都没出现在顾小灯面前。

这天晌午,初夏午后阳光明媚,顾小灯自顾自地吃完南境特有的竹筒饭,吃完百无聊赖地看葛东晨送来的各色东西,都是些南境异族物件,一半是闪闪发光的衣裳饰物,大概是暗戳戳地希望他再穿一穿,至于当日清明节那一身裙钗已经被葛东晨收了去,也不知拿去做甚。

顾小灯翻到一本《千山万毒》,记载的全是南境深山之中常见的毒物,书看起来有些老旧,多有小字注解,他认得出是葛东晨的字迹。

他在夏日照得到的地方翻看干巴巴的旧书,关云霁就在阴暗的角落里裹着斗篷待着,顾小灯也不理他,有时听他说出些不得了的话才支应两声。

正泾渭分明地各自太平,他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笑,转头看去,只见关云霁靠在角落里睡着了,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这一个来月,这还是顾小灯第一次看到他笑。

未想是在梦中。

不多时,关云霁便醒来了,顾小灯忍不住问了他:“你做了什么梦啊,笑得傻里傻气的。”

关云霁有些茫然,看向他的眼神黏糊得如有实质,抿着一点笑意,自己窘迫了半晌,方才小声说:“梦到你了。”

顾小灯:“……”

他就不该问。

关云霁还沉浸在他的梦里,垂着眼皮分享起方才的梦境:“我梦到我们有不一样的过去,我早早去提亲,顺利和你定亲。我十五岁就另开府邸,网罗晋国四境珍品,堆满了府邸的一半,你每一件都喜欢,爱不释手地摸着它们,跟我诉说你小时候的故事,我认真听着,而后你过来亲我的伤疤……”

顾小灯始终没打断他,终归梦都是会醒的,这不,关云霁自己提到伤疤二字,自己就僵在那里了。

他这才否定他这梦的逻辑:“那时候的顾家怎么可能和你关家定亲?血海深仇,不可能的。”

关云霁低头,无声地把斗篷的兜帽戴上,帽沿遮到鼻梁去,看不见眼神了。

顾小灯继续看书去,边翻过一页,边不咸不淡地骂:“有些人真是拧巴得可笑,清醒时不敢说半个喜欢的影子,做梦了倒是勇于强买强卖,这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掏空的南瓜,就剩一层糊糊。”

屋里遂安静得剩下顾小灯指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他认过四页稀奇古怪的毒物后,忽听到角落里传来沙哑的轻声:“我也不想这样……可出生如此,性情如此,当定了混账,能怎么办……”

关云霁很久以前就千想万想,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真动了心,也曾努力细看自己这份吊诡的春心,当时竭力说服自己只是为色所祸,他喜欢上的只是顾小灯的漂亮皮囊、可爱性情……但毋庸置疑的,他就是喜欢上了。

顾家真是个可怕又可敬的地方,盛产王侯将相,更能将一个人锤炼成极富引诱力的可口甜点,他等着点心自己走过来,可点心跑了,转而去巴巴地供苏明雅独有。

那时他莫名其妙地感到生气,觉得这点心不知好歹,太可恶啦。

点心理应清楚自己是一盘共食的酥肉,他理应做足下等人的本分,爱所有对他上心的上等人。

那时节光阴,关家的大少爷拉不下尊卑身份去强要点心,就希望点心供众人玩赏,以便让他能光明正大地位列恩客的观众席。

关云霁说不出口,也说不明白,他不知道顾小灯懂不懂。

顾小灯心知肚明。

大少爷们在私塾的岁月少忧多欢愉,寡识愁滋味,今朝几经变故冲刷,过去那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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