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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可怜就要帮她。林瑯道:下午的时候我去找了胖姑,胖姑跟我说过,那刘瑶其实也整日惶惶,生怕被他爹抵押当了赌注,一心想脱离那个家。于是我就买了胖姑二十两的烧鱼,这钱是用来给刘瑶发工钱的胖姑跟刘瑶是朋友,她们串好了:改日让胖姑打着刘瑶买烧鱼碰坏了摊子的幌子,讹个刘瑶二十两银子,横竖刘家掏不出来钱,让刘瑶出来给胖姑打一年杂;暗地里这工钱胖姑替她攒起来,日后总有用处。
一番说完,林瑯扬着脸得意于自己的聪明与侠义。幽暗的院子里雨声淅沥,却不觉得冷。
唐玉树恍然想起来青秧还在时,曾提起过:江南少年啊,个个样貌俊郎,性子温柔可人。
隔着幽暗的光影,唐玉树望着林瑯的脸颊。
温柔可人。
唐玉树觉得这句评价不中肯,不过也八九不离十。
☆、第二十一回
第二十一回摹名讳百遍抒胸臆褪秋衫一处撩人心
一大早起来,天色阴靡,屋子里昏暗暗的。
把衣服胡乱望身上一套,推开门,唐玉树就看到林瑯屋子里点着灯火。
径直往过走的时候,唐玉树瞥到院子中间的水池边缘上,留有白色的灰线痕迹那是刚住在一起时,林瑯为了划清界限画下的标记。
唐玉树扬了扬嘴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推开了林瑯厢房的门。
本以为林瑯是已经睡醒了,才点起的油灯。结果却见他伏在案头上,头上的红绒球都没有解下料想是昨夜里算账到很晚,不小心睡过去了。
唐玉树觉得自己有点笨不会算账也目不识丁,才劳累林瑯成了这个样子。虽说是按劳分配各司其职,但唐玉树还是总下意识地,想帮林瑯扛起一切。
唐玉树觉得这是自己的惯性,并不是什么单独的,特别的情绪毕竟以前对青秧也罢,对将军也罢,都是如此。
唐玉树听人说起过一个词,大约叫做操劳命就是这样吧。
林瑯的侧脸透过油灯来看,仔细瞧着,便能看出点点极其细小的绒毛。皮肤又白又光滑的,有点像煮熟再剥了壳的鸡蛋所以如果摸上去,也是一般的滑嫩细腻吧。
唐玉树思索着,又觉得自己太粗糙了。自己的双手肤色黝黑,指腹处还布满了老茧;撑开手指翻覆几回手掌,还可以看到一段当年挨刀子后,潦草缝合留下的疤林瑯还说过它就像一条蜈蚣林瑯怕虫子,应该也就很反感自己的这双手吧。
所以自己这双手,这辈子也拥有不起触碰他的资格。他这样精致好看的脸庞,应该是花良叙那种风姿的女孩子的,纤长手指,才碰的起的。
唐玉树从来都不是个会争取的人。
面对那些美好的遥不可及,就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默默笑着欣赏就可以当然也不是别的意味,那种笑就是打心眼儿里的开心若是林瑯有天真的跟花良叙成亲了,自己也一定会怀着祝福笑着看他们欢声笑语;因为他们是相配的。
就像将军是与万丈功勋是相配的。
所以或许有一日,林瑯也会腻了辛苦疲惫的经营游戏,背上行囊踏上高高的车架,跟自己道别,回到光芒万丈的金陵城里去。
就像将军终究会选择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荣耀。
唐玉树想过:如果是到那个时候,或许自己也会像以往一样,送他回到他想去的地方;至于自己,大不了再换个新的陈滩,苟且完往后的时日。
会有些许不甘吗?会吧。
但是自己这种人,是不配不甘的。所以收起廉价的悲戚情绪,预料到那一天的发生并提前安顿好自己,默默陪他走下去就够了。
唐玉树有点失落,但也能想得开。
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他用拇指和食指捻灭了油灯,替林瑯轻轻拥上了被子。掖好被角的时候,唐玉树的眼神才终于在林瑯身下压着的纸张上瞥到那些横横竖竖的字迹。
唐玉树不识几个字。
但这三个字他认识在成都的时候,李犷教过他。
那些被林瑯反复书写的笔画,每一组都一样。
写得都是唐玉树。
林瑯睡醒的时候,唐玉树正在院子里忙碌桌椅板凳全被整齐地摞在了檐下,避免被随时可能落下的雨水浸泡。
轻点儿做事林瑯有几分焦急道:脚没有吃到力气吧?
唐玉树是听到了他的叮嘱,脑子却像是钝了一般,回应带有些许不自然:没得。
饿了。
先回屋里去。唐玉树发现自己不敢看林瑯,只继续埋头擦拭着早已一干二净的桌子:躺起了我且把饭菜热给你,端过去。
林瑯心满意足地回了屋子,坐到床上去。趴在桌案上睡了一夜,腰肢有些疼痛;其实最近肩膀也酸得紧,昨日只是伸手捡了下掉落在地下的笔杆,关节处就别住了筋络,疼得林瑯龇牙咧嘴地。
金陵有个手法很好的老医生,很懂穴位按摩,以前很喜欢去。如今离了金陵的富贵生活这么长时间,粗糙的日子过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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