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情深(1 / 3)
燕瀛泽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一丝调皮的阳光顺着门缝钻了进来。他抚着胸口的位置,想起了那日李焱的话:“你要记住,你是大丰的臣子,你是燕瀛泽,你的性命是朕给你的。”
想着犒赏三军那日,十万大军跪呼“誓死追随将军”。燕瀛泽叹息自己真是造孽,造了天大的孽。
“唉。”燕瀛泽叹了口气起床伸了个懒腰收拾好自己,一摇三晃出去找白子羽去了。
可是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白子羽,倒是看到了白婆婆在院中喂小鸡,燕瀛泽晃过去接过了白婆婆手中的谷子边撒边问早安。
白婆婆笑了:“小燕,起来了?睡得好吧?”
燕瀛泽笑着答好,白婆婆又凑过来小声道:“你跟公子的关系很好吧?这么些年,你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朋友。”
“嗯,子羽是比我的性命更重要的人。”燕瀛泽答非所问,“婆婆,子羽去哪里了?”
白婆婆指着后山道:“他去祭拜他父母去了。”
燕瀛泽问明白了路径,一阵风地跑了,白婆婆还在身后呼道:“你跑慢点。”
白泉正好靠在山脚的一株松树上,看到燕瀛泽风似的跑过来,“凉白开,子羽呢?”
白泉道:“公子在山上呢,你有事?”
“哦,我去找他。”
“诶,公子不让人跟着。”白泉在后面喊道,可是燕瀛泽已经不见了。
白泉本来想追上去,却在追了几步后停了下来,不为别的,他只是忽然想到了昨晚上二人的那个拥抱。又想起了这些年每次他家公子都是一个人,不知道今次有了燕瀛泽,公子会不会稍微好受点。
于是,白泉心安理得在树下练起了剑法,一招一式,颇有气势。
白子羽站在小径边上,这条不远的路走出头,便是白家人的葬身之所,他静静伫立在那里,犹如亘古的雕像般。
他紧握着双拳,指骨都隐隐泛白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眺着小径的尽头,眼前闪现的是满目的血光。
燕瀛泽隔老远便看到了静默的白子羽,那样苍凉的背影,透着一股子孤独无依。
燕瀛泽放缓了脚步,轻轻走到他的身旁,白子羽调整了下呼吸道:“你怎么来了?我一会儿便回去。”
“我来找你。”燕瀛泽拉过白子羽握得死紧的手轻声道。
白子羽微微垂了眸对燕瀛泽道:“既然你来了,便帮我一个忙,我忘了拿写好的祭文,你去帮我拿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祭文?”燕瀛泽道:“嗯,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白泉看着燕瀛泽飞奔而来,奇怪道:“你没有见到公子么?”
燕瀛泽边走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听到白泉问话,心不在焉道:“子羽让我帮他拿祭文。”
“祭文?”白泉奇道:“公子什么时候写了祭文?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我怎么这么笨。”燕瀛泽听了白泉的话,一脸心疼无可奈何摇摇头:“子羽,你真是……”
燕瀛泽急急忙忙朝山上而去,留白泉在那里莫名其妙,“往年都未曾写过啊……”
白子羽跪在墓前,微微低垂着头,燕瀛泽从背后轻轻拥住了他:“子羽,别难过。”
“不是让你去拿祭……”白子羽挣脱了他侧了头不看他。
“子羽,看着我。”燕瀛泽使劲扳过白子羽的肩膀,白子羽还是那个白子羽,只是眼中蒙了一层水光。
“子羽,我说过的,你可以去依靠,不管你悲伤抑或难过,都不要一个人承受,你还有我。”燕瀛泽轻轻擦掉白子羽眼角的水渍,一下一下,仿若捧着稀世珍宝般。
白子羽又一次扭开了头避开了燕瀛泽的手,“燕瀛泽,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你凭什么这么霸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子羽。”燕瀛泽轻轻唤道,然后手上用力,白子羽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这样的子羽,任性而又固执,脱去了那层淡然温润的外衣,更让燕瀛泽觉得如刀割般的心疼。
白子羽挣扎了一下,燕瀛泽索性双臂锁得更紧,白子羽缓缓放松了身体,靠着燕瀛泽的肩上,一滴水光顺着眼角落在了燕瀛泽的右手上,晕开了一圈蜿蜒的纹路。
燕瀛泽抱着白子羽,感受到右手上那一滴水渍带来的灼烧感,轻轻的低了头,双唇吻上了白子羽的眼睛,吮掉了白子羽眼角的泪水。白子羽微颤的睫毛扫在了燕瀛泽的鼻梁上,麻麻痒痒的。
燕瀛泽轻啄了一下白子羽的唇角,额头抵着白子羽的额头道:“子羽,别难过,我陪着你,你要是不开心,你便打我骂我踹我,好不好,但是你千万别哭。”
“燕瀛泽,我又不是女子……”白子羽推开了他,终是轻轻的笑了笑。那算不得泪水的水光消失殆尽,白子羽依旧是那个温润如风的白子羽,仿佛方才一切都是错觉。
“女子,女子可是比你难哄多了。”燕瀛泽话刚一说完,猛然觉得自己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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