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 / 3)
“怎么?我卖身都行,别说卖血了。”李晓言笑了笑。
高凡:“……”
这孙子想卖身想了多少年了。
“那你给我留着,等哥哥赚了钱就包养你这个小……不对,现在是小黑炭了,”高凡冷笑一下,又指了指血站,“但那里你可千万别去,有个血头经常来我们店吃饭,说最近其他地方的血站出事了,好像是什么传染病,通过里面的针头传播的,叫什么艾滋病,还有什么丙肝,一得病就没得治,他都担心这里的血站开不长了,每天愁的。”
“哦。”李晓言淡淡的点点头,没再说话,用命换钱的除了毒贩□□打手外,没想到还有这帮老实巴交的村民,她握着小铮的手紧了紧,继续往前走。
夜晚,高凡再次在李晓言家掌勺,山东大娘领着两个外孙过来打秋风,李晓言妈这段时间和李晓言各忙各的,也没太说话,正好借着这次聚餐重新建交,各自心照不宣的变得柔和了许多。
吃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到警车响了,一屋子人莫名其妙的走出去看情况,棚户区里谈不上隔音效果,没过几分钟,几乎家家户户都凑过来看热闹。
出事的是老全。
李晓言妈看见警察围在老全家门口,心里咯噔一跳。
老全住在棚户区的断墙边上,位置比较偏,周围的人家户离他有一段距离,而且门也不朝他家开,所以直到老全的尸体腐烂开始散发臭味时,才被人发现不对劲,那人赶紧告诉了房东,房东一开门就吓软了腿,急忙报了警。
老全的尸体瘦的厉害,好像一个骨架上挂了一层皮,尸体腐烂情况严重,警察在他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一瓶百草枯,屋里堆满了吃过的泡面盒子,苍蝇成群结队在上面狂欢,警察一走近,就“轰”的一声四下炸开,这场面活生生把一个刚入职的小辅警恶心的翻江倒海,推开人群就跑到臭水沟边吐了起来。
老全是单身汉,爹妈也不知道在哪个山坳里,不知道是活是死,委实联系不到什么家人,警察把他的尸体收走了,这件事也没个后续,就这么草草了结了。
他为什么而死,是自杀的还是被人谋杀的,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瘦,以前潇洒度日的人怎么突然间就草草结束了乏善可言的人生……没人去问,自然就没人知道答案,他和上个月因为吸毒而死的□□,上上个月烧炭自杀的搬运工一样,就这么轻易的被人遗忘在风中,好像这场人生从来没有过一样。
不过,这件事却在李晓言妈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她已经两个多月没去采血站了,也没见过老全,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全的身体会变化那么大。这两个月间她一直盗汗严重,吃不下什么东西,在老全尸体被运走的第二天,她就到常买米的那家店称了一下重量,一看数字就吓的手脚发凉,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瘦了五斤。
李晓言妈神魂不在位晃荡了一天,只捡了两个瓶子,她回到家后僵硬的坐在板凳上,直到许铮放学回家,才把她从梦魇一般的状态中唤醒。
“阿姨,你怎么了?”小铮摸了摸李晓言妈的手心,有点烫,“你在发烧?”
“没,没有。”李晓言妈赶紧抽回手,“你做作业,我给你做饭。”
李晓言妈努力支使着自己木雕泥塑般的躯体,走到灶台边,机械地开始洗米煮饭流程,小铮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对别的人不敏感,但对身边这些人的敏锐度却在日益增大,李晓言之前每天忙着捡钢筋,可能都没注意到她妈的变化,但小铮却隐隐觉得,阿姨好像瘦了。
方才握她手腕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阿姨的手腕比以前硌人,腕骨比以往突出许多。
夜晚,小铮留了个心眼,他没有立即睡着,而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李晓言妈的门边听墙角,屋里传来极轻的哀叹和呜咽声,偶尔声音大些,也被屋里人强制性阻断,声音瞬间弱了下来,小铮在外面听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声音消了,才钻回被窝。
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会敲门进去问问情况,可是小铮却没法在当下进行思维和行为的顺畅连接,他知道阿姨瘦了,知道阿姨哭了,知道哭了和痛苦有关,但这三者间的关系,他连不起来,只能期待他姐快回来,他好告诉她。
一想到他姐,小铮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明明天气还热,但这个床却凉飕飕的,两个人睡在一块儿的时候总挤着,如今少了一个人,却没有觉得多舒适,反而更加辗转难眠。
李晓言在学校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上铺那位女孩睡不踏实,左翻右翻好多次,整个床都吱吱呀呀的响,弄得李晓言特想一棍子给她敲晕了,她最后被整的有点神经衰弱,就干脆起床去窗台边站着。
窗户外面就是大路,偶尔有货车经过,李晓言朝棚户区方向望去,黑压压的天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变得苍茫厚重,她惯常紧绷的神经也在此刻无着无落的松了下来,只是离开家一天,却好像和家隔了万里河山,她特别想眼前出现一面魔镜,让她看看她妈在干嘛,小铮在干嘛,还有山东大娘那一家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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