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3)
两个孩子都不在家,便启动了她卖血计划,她一路走一路打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位于小城东南方的采血站。
采血站修的挺大挺阔气,李晓言妈以前一直觉得,谁会那么想不开要靠卖血为生,但真到了采血站,她才知道这世上想不开的人简直是排排站,她连挤都挤不进去。
采血站里面挤满了人,有许多从周围村子来的农民,这些人通常都是几十个扎堆一起来的,他们听从指挥,排队等着,李晓言妈本想挤进去,却被那些人给推了出来。
“你哪里来的,我们这儿可都是葫芦村的人,你去其他地方排。”
一个村民冲她吼道。
嗨,还真是卖血都得认个团。
李晓言妈来之前的矫情忐忑一扫而空,鸡血上涌,原来卖血不是什么下三滥的活法,是这么多人争着抢着,甚至要抱团才能有的活法,她瞬间便来了干劲。
不过干劲归干劲,任何营生都有自己的门道和规矩,李晓言妈在每个队伍中都挤了挤,但都被别人推了出来,她去问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那些人也不搭理她,只让她去找带她的人。
“可我是自己来的,没人带我啊。”李晓言妈说道。
“哦,那就找个人带,不是想卖就能卖的。”白大褂说完就走了,迫不及待想甩开这个愣头愣脑的女人。
李晓言妈吃了闭门羹,有些累了,便想找个地儿坐,但这里的座位太少人太多,李晓言妈就找个犄角旮旯席地而坐,她旁边坐着另一个女人,嘴唇发白,在闭着眼休息。
李晓言妈犹豫了好几回,还是小心翼翼地戳了女人几下,女人睁开眼看着她:“你干啥戳我?”
“大姐,”李晓言妈问道,“我第一次来啥也不懂,不知道怎么卖血的,好像得找人带对不对?”
“嗯,对头,你哪个村的?咋一个人来?我们都是一个村一块儿来的。”女人回道。
“我是战斗村的,但我现在在城里租房子住,所以就一个人来了。”李晓言妈温言细语的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女人摇摇头,忽然听见一个男人大声喊道“葫芦村集合”,便颤颤巍巍站起来,“我们每次来都是我们村的王大姐带的,城里面该找谁我实在不清楚,你再问问其他人吧。”
“大姐,”李晓言妈抓住她的手,“再多问一嘴,这卖回血能得多少啊。”
“哦,这要看你是卖大血还是刮血浆了,卖大血能拿100,刮血浆能拿60,我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女人赶紧撑着浑身无力的身子走了,李晓言妈惊得合不上嘴。
“原来能挣这么多,”她很快算出了一笔账,“要是一个月卖四次,那也能挣个小几百了,比干其他事强多了,怪不得这么多人来卖血。”
李晓言妈正在发愣,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把李晓言妈吓了一激灵。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个子矮小,满口枯牙的男人冲她笑道:“我以为我看错了,还真是你啊,李晓言妈妈。”
李晓言妈立刻就认出了他,是住在棚户区的单身汉老全,老全并不老,只有三十多岁,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偏方糟蹋自己,硬生生让自己活出了六十多岁的观感。
他一直没娶老婆也不干活,但生活的滋润程度堪称棚户区最高,每天早上一两奶汤面十片麻辣鸡片是标配,外带一两小酒,每两天都要见回肉,别人要给他说老婆,他都说麻烦,娶来讨气又要上供,还不如自己活滋润了才叫实在,所以三十多了也没娶妻。
虽然这个国家的不少男性继承了男尊女卑的思想传统,但西南地区总体来说比较独树一帜,一直走在男女平等的最前沿,特产就是闻名全国的耙耳朵,所以这位老全的生活方式也得了许多人的认可和羡慕。
“老全,你……”李晓言妈看见了他手臂上的针眼,“你来卖血?”
“对啊,”老全笑了笑,露出他那口好像在火山岩浆里洗刷过的两排牙,“你也想卖血?”
“对啊,但是好像还得找人带,”李晓言妈赶紧拉着他,“你可有人带?”
老全把李晓言妈拉到边上:“这事儿,晓言和小铮知不知道?”
“不知道,”李晓言妈摇摇头,“我趁他们回老家偷偷来的,你也知道我家情况,姐弟俩太瘦了,想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还要准备点未来的学费。”
“哦,那你就来对了,”老全低声道,“这卖血说出去不好听,但能挣不少钱,还不用干活,别人都说有危害,但你看我卖了那么多次,还不是身强体健的,能有啥危害,你第一次可能会害怕,但习惯了就不怕了,这也是个谋生的途径,不比哪行差。”
“哦,那我该找谁啊?”李晓言妈越来越放心,赶紧问道。
“找血头,”老全指着一个手里拿着名册的男人说道,“那是我的血头老栓,这里这么多人要卖血,你以为人人都有机会卖?得先找个血头,然后血头会在你卖血的钱中抽出一部分,他们也要拿去打点上面,然后你才有机会通过体检,有卖血资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