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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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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您别说笑了,我有什么资格生您的气,我从小就被教育过,人与人的关系,其实特别简单,都是一一对应的,就像小时候那个识字卡片一样,警察对着小偷,医生对着病人,老师对着学生。”

那边停顿了会儿,才把话续上,“我跟您,就是领导对着下属。”

雪已成鹅毛之势,风助雪势,雪花在空中盘旋,宅院的门响了响,是陈建民一家四口从老宅里出来,门口两盏红灯笼在黑夜里照明脚下的路,蒋建志撑着一把黑伞,将他们送到门口。

陈建民俯下身,跟小儿子陈向荣不知在说什么,油腻的肚子一起一伏,半边脑门已经有些发秃,陈拓心里漫起无法言说的难受和恶心,方才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冲着电话吼了句,“行,领导和下属是吧,那你自己记住了。”

陈拓在陈建民他们几个发现自己之前,上了车,发动引擎,很快便驶离,酒气沿着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心里是火烧火燎无法言说的失落和不甘心,他将油门踩到最大,漆黑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两边低矮黑色的建筑物在车窗边闪过,天空被雪花映得透亮,街灯又给这一切染上黄色的光晕,陈拓觉得自己就像是不会游泳的溺水者,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是他先挂了电话,可是心里那份难以言说的情绪,泛滥地无边无际,他对自己无能为力,他狠狠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巨大的刹车声响彻夜空,有夜鸟被惊飞,翅膀的扇动声还有街道两边零星停着的汽车的报警声,陈拓以为自己会被唤醒,可惜,那个念头盘旋不去,他对自己恼羞成怒,狠狠地砸了几下窗玻璃,手背一片青肿,视线所及之处,却还是只有那只手机。

电话却在此时响起来,陈拓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的那一瞬间,眉头紧皱,可却不得不接起来。

“喂,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想我了?”

那头是粗粝的嗓门发出的“嘎嘎”笑声,“我老公出差去了,你过来吧。”

陈拓应了声,“好。”

汽车重新发动,在街上旁若无人地就地一百八十度转弯掉头,油门发出轰鸣声,再无其他选择。

求不得的爱情(五)……

王浩男和陈建民同年, 性子也投契,王浩男几乎还能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候,“民亚娱乐”刚刚开业, 陈建民还是个毛头小伙子, 只是因为家境优越, 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天生一副金贵的样子。

王浩男是第十三个面试者, 面试岗位是陈建民的助理, 彼时陈建民面试了一整天,已经有些累了,王浩男个子不高, 逆着落日的阳光走进办公室的时候, 说实话,王浩男对他毫无感觉。

陈建民例行公事地问了问王浩男的履历,谁知王浩男并没有正面回答, 他讲了一个故事给他听。

王浩男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里, 父亲是西宁市船厂的钳工,母亲在面粉厂里当称量工,有些神经质,时不时会突然发作,就比如一家三口好好吃着晚饭,她会突然抹着眼泪控诉王浩男的父亲亏欠她,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 又比如, 王浩男每天放学回来,会先去看母亲的脸色,如果脸色尚可, 他便会安心在家做作业,如果脸色怪异,他便会寻个由头跑去同学家,一直呆到天色全黑才回去。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个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厨房在房子的外面,是一个用简易瓦片搭建的小棚子。

母亲时常哭闹,动不动便要发作一次,她始终觉得,嫁给王浩男的父亲,是她这辈子遇上的最大霉头,却从来没有想过,王浩男的爷爷奶奶都是知识家庭出生,而他的外公外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常年靠跑船为生。

后来,他们又搬过一次家,却因为母亲跟邻居不合,常年吵架,那时候的王浩男弱小,无助,每天的愿望就是能尽快长大,好脱离这个充斥着无休止吵架的家庭。

等他年满十八岁,他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家庭,他做过许多工作,饭馆服务员,机修工,铁道员,图书管理员,甚至还在菜场卖过八个月的猪肉。

彼时,陈建民已经听得打起瞌睡,他这种身世的富家公子哥,又在这个年纪里,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境遇,也从来不会产生什么感同身受的情绪。

他懒洋洋翻着下一个面试者的简历,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不耐烦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事,他问王浩男,“你知道在你前面,其他十二个面试者都是怎么说的吗?”

“知道。”王浩男诚实回答。

陈建民将手上那一叠简历重重甩在桌子上,脸色从漫不经心很快转成稍许愠怒,“王浩男,是叫这个名字吧?麻烦你对待一份工作认真一点,好歹也打听打听公司背景,如果我是你,拿着这样一份完全拿不出来的简历,我根本不会有脸跑来这家公司面试。”

王浩男完全不为所动,“我知道自己的简历不够别人的出色,甚至完全拿不出手,我讲这个故事出来,也是想让你知道,我出生的家庭环境有多么糟糕,曾经从事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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