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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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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晃,扎眼得太过分。

市二中每届学生都有两千多人,这群高三学子是理科向阳班头部的那一批种子选手。除了因竞赛或自主招生提前定学校的那二十五六人之外,剩下的估分在六百八以上的这十几人的志愿填报工作,就是坐在小风亭中间桌旁的中年女班主任最要紧操心的事了。她把他们都叫到学校来,在放榜前两日交流选高校及专业的各种信息,让他们模拟填表。

“知分知排名”的“五平行志愿”保险得很,班主任心里有数,每个孩子都不会落空国内985211双一流知名高校。但也不能松懈。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高考完了,没有学习压力,但这些早就演得熟透的理科骄子们却仍然摆脱不了互膜+自贬的学婊夸张说话风格,是无数场竞争激烈的大考小考的挽尊后遗症。

“我觉得我到不了六百八,要是把我没把握的都算成错的,我才六百四。”

“没把握的经常只有你全对了,我看你是要上七百。”

班主任难得摇头哂笑。小家伙们,年纪轻轻的。演,接着演。

高考并非人生的决定性因素,但即便之后不顺利,此刻的他们,确实是同龄人中较大概率拥抱灿烂人生、做出不凡贡献的那一批次。所有教育工作者都会为此骄傲。在班主任眼里,这些孩子,沾点实用功利主义的小毛病也无伤大雅。

“隔壁文科重点有两个出国的,咱班倒是没有。往年都有一两个的。”

“国际环境越来越不好了……咱学理科的,在国内基础扎实了再出去吧。”

这些少年带着股理科学子的骄傲劲。工业现代化大国崛起的时代号召,让重理轻文的现象,在这中南部的轻工业城市的一类示范性高中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出国未必不是条好路子,但当初分班有资格进入向阳班的,这两年下来也深深被“大国重器”“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万般皆下品唯有数理分数至上”“名校情节”所洗脑。还有所谓的“理科鄙视链”。

这次填报的重点,男生们盯着数学、土木、机械、工程、物理与计算机,女生兴致勃勃考虑医学、化工、材料、生物等,也都各有交叉。

“范范,你说我能上清华土木吗?去年招我们省最低是710,我才估了690,好悬啊。”一个穿运动t恤圆脸少年面前摊着填报草稿,五平行志愿写的清华土木、北大土木,上交土木,同济土木和华西理工土木。志愿当然要有梯度,确保分数不够也有保底的学校。

被询问的“范范”是风亭边坐在栏杆上的一位穿白衬衫的高瘦少年。在炎热的放榜季节,是唯一一个还穿长袖衬衫的人。也不嫌热。

风吹扬着他的衣袂和清爽短发,他清秀苍白的脸颊哪怕晒着阳光也没变红,白皙如雪。他手边模拟填报的表格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写。那修长洁白的手指无意识抓握又松开,露出一种在深思沉吟的模样。但仔细看去,那眼眸深处有不属于少年人的,深重的倦然疲惫。

他也是唯一一个不跟同学们夸张互演的学生,靠在风亭廊柱上,不时闭眼,似是没睡够。

眼下这些年轻同学们可看不出来区别,觉得“范班花”还没从高考的劳累中恢复精神。

本来就男多女少的理重班,一个男孩子长得比女孩子还清秀,教养好,性子随和温柔,体质怕冷。喊他“班花”,并不是嘲讽“娘”,而是他确实太好看。女孩子们觉得“班花”比“班草”更有趣,率先决定如此称呼,男生们嘻嘻哈哈笑过后也全数同意。算是高三魔鬼生活中的苦中作乐了。范乾津就这样成了市二中理重八班的“班花”。

不过他上辈子就不在意这种善意调侃的绰号,这辈子更是一笑置之。

他叫范乾津。上辈子,三十二岁的他,是宇派国际(upa)高级董事、法人代表之一,在icu里停止了呼吸。

而此时,十八岁的他,是宁枝市二中高三理科重点班,刚高考完的最优秀的那一批学子,正面临选志愿。

他身体里的灵魂并不是热血沸腾的十八岁,而是储备着深刻社会经验的三十二岁——是他最黄金璀璨、正处于上升阶段、却也吃尽苦头、深陷泥沼、横遭不幸的年岁……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当年十八岁高考之后,填志愿前的那几天。

这时空比之上辈子,在社会生态上有细小的变化。不过大部分依然维持原样。甚至让范乾津有种错觉——他或许是接受了另一个平行时空里自己的记忆。

范乾津花了好几天适应,验证了两件事:一是这个平行时空确实百分之九十五都和“记忆”中吻合,他拥有无可比拟的信息优势。二是他的身体确实如假包换是十八岁的,记忆却平白多了十四年。

自己就像从一场太长的噩梦中醒来……狂喜之余又心有余悸。如果“梦”中预示的是真,他拼上性命、为之牺牲的巨型商业帝国……原来有那样深的黑暗漏洞,把所有人推入毁灭的深渊,搭上了他自己的性命……

范乾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或者做了个平行时空的大梦?),但他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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