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淳嘉:“…………………”(1 / 2)
愿往地下服侍淑妃?
却不愿意留在人世,服侍朕?
淳嘉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妃子,下意识的想这么问。
索性及时忍住了,沉默的打量着她。
云风篁容貌身段俱出众,在偌大宫闱里,也只比伊杏恩逊色一筹。
只是她自幼被当嫡子教养,虽然博而不精,却胜在涉猎极广,顾盼举止自然而然有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不同于纪皇后累世公卿权倾朝野望族出身的高贵;也区别于贵妃权宦之后自傲也自卑之下格外看重规矩的庄重;亦不是贞熙淑妃生前源自历代父辈忠诚的贞静温驯……云风篁于美貌之外,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灵动活泛。
明明也是学着规矩长大的,却因着种种缘故,她身上看不到太多窠臼的痕迹。
介于名门望族繁文缛节约束出来的闺秀,与乡野之中毫无规矩里天然生长的野蛮之间,拿捏着一个微妙的分寸。
能仪态万方,也能独自当垆。
这一点,却是寒门出身的伊杏恩所不能及的。
此刻跪伏于地,却也没多少落魄瑟缩,从皇帝的角度望去,她青丝如云,发间金钗珠花累累,贵气而不庸俗,海棠红底缠枝莲梅纹宽袖短襦至腰间收束,巴掌宽的阔玉镂刻金玉满堂镶金嵌宝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底下一条墨绿间松绿的间色裙,掐了金牙,杂了金丝,哪怕在室内,铺陈于地,也是熠熠明亮,不时折射着烛火光彩。
……这哪里像是在面临生死存亡关头的请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接受什么封赏。
淳嘉就想起来她以往装可怜,那是瞧着真可怜,尤其是前些日子,都有点忘记为了什么事情了,他走进绚晴宫,看到她独自坐在石阶上,遣退左右不许靠近,头顶一株桂花树,桂花落了她满头满衣。
背景是西风瑟瑟,夕阳残照,少年美貌的妃子托着腮,那么不顾仪态的坐在生满青苔的石阶上,静静的眺望着远方。
那一幕至今回想,都是说不出来的凄婉动人。
哪怕心里有着怀疑,过后有着恍悟,再来一次,淳嘉觉得,自己还是愿意中计。
怎么那时候装的炉火纯青,这时候反而不肯装了呢?
也不止这时候,上一回,嗯,为了什么事?又忘记了。
毕竟这真妃胡搅蛮缠,耍小性子使心眼儿的次数太多,他那么忙,哪里记得清楚?
总之,云风篁总是这样,平素的时候,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正经到了需要他的时候,她反而就是莽。
命在这儿,爱拿走就拿走。
既不说那些动人的软和话,也不哭哭啼啼的哀求……
淳嘉不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云风篁不信任他。
就好像他也习惯了怀疑这妃子一样。
外头都说他是多么的宠爱她,而她也是很会邀宠献媚,帝妃之间恩爱和谐,宛如神仙眷属,简直羡慕死了众多痴男怨女——这话多耳熟?
就在年初的时候,外头也是这么讲的。
只不过讲的是皇帝跟袁楝娘。
那会儿,世人都还不知道云风篁。
而云风篁不是袁楝娘,她清醒而机敏,现成看着袁楝娘从得意到衰微,甚至本身就是踩着袁楝娘出头的,她能不汲取教训?
她不信任他是应该的。
在外人看来,袁楝娘好歹跟他青梅竹马,更是为了他千里迢迢来帝京,入宫为妃,又受尽了皇后等人多年折辱。他终于亲政了,不说立刻改立其为中宫,却反而将人变相软禁起来,甚至不愿意再照面……
这般狠心绝情,后来人防着他怀疑他,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还傻乎乎的不管不顾的爱慕他信任他,其他男人会怎么想淳嘉不知道,反正在他自己,他觉得这种女子未免太过愚蠢天真,还是远着点的好,否则迟早成为拖累。
袁楝娘,可不就是天真到现在,没一点儿长进,才会被他厌弃?
想到袁楝娘,不免下意识的想起来少年时候的那些事情,淳嘉眼神恍惚了下,目光再次落到仍旧跪在面前的云风篁身上。
平素的事情,这妃子撑得住,所以反而能够放得开,同他各种纠缠。反正被拒绝了她也有后手,没什么可顾忌的。
但真正遇见事情了,她反而不肯开那个口了。
主要是疑心他不会帮她,强行开口,不过是白费力气,还堕了气势。
……也不知道谢氏怎么教女儿的,明明门楣不高,哪里来的傲气,在他这天子跟前,也要昂首挺胸的,生怕被他比下去一样?
淳嘉又想起来谢猛,这个他专门照面的小女孩子,生得的确似极了云风篁。
许是被云风篁那般含悲带诉的提过,淳嘉看到谢猛时,竟也下意识的设想了下,如果他跟云风篁有个女儿,会长成什么样?
反正不会是谢猛那样——总不能他跟云风篁的孩子,一点都不像他?
所以一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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