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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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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小青冷静下来,问袁鹏,“怎么回事?”

“你刚来的时候,我们三个打过赌,我和杜弘说老板没活派给你干,”袁鹏说,“只有程然猜老板即使不是让你做非常规超导,也至少会让你做张量网络。那次他请吃饭,其实是他打赌输了。”

苗小青一言不发地回到坐位上,看那篇综述文章。

袁鹏长叹了口气,“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学校的决定下来了,不续约。”

“所以说找什么女朋友,”杜弘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下午,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徐浚很早就走了,到了晚饭时间,袁鹏和杜弘也离开了。

橘红色的余晖投射在窗户上,办公室大部份都被薄暮吞没,苗小青走到程然的坐位旁,手指缓缓地抚着桌沿,在他的椅子上坐下。

昏黄的光照着她寂寥的后背,她的脸在暗沉的暮色中,出神地想着什么。过一会儿,手机的蓝光亮起。

她打开手机相册,用手指划着一幅幅照片,宽敞明亮却脏乱的宿舍,横七竖八的鞋,堆满衣服的沙发,落着灰的书桌,被子露出的浓密黑发——

她的手指来来回回,将照片划了无数遍。

仿佛阳光还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还坐在旁边,优美的侧脸,温润的声音,耐性地教她每一步推导。

那时还没开始,她以为未来他们还有很多这样的时光;那时,她不会去想,这样的时光,是抠门儿的命运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回忆。

宿舍里的东西已经清走了,这个学校里,留存着他气息的,只剩下这张办公桌,那淡淡的,仿佛从干燥的木头里,散发出的味道。

不香,也不算好闻,却是属于他的,独特的气息。

她关了手机,脸又沉没进黑暗里。

她慢慢地低下头,把脸贴在冰冷的桌面上,紧紧地贴着。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自旋液体方向,苗小青从这里正式走上科研道路,很高。

转眼就是期中考试,这是苗小青最擅长的事,成绩出来,gpa39,震惊全系。

连杜弘都啧啧赞叹,“你果然是考试专业户。”

苗小青没有一点喜悦,成绩好也没什么用。比起算kago晶格海森堡模型这种航天级难度的题目,考第一就是组装个乐高机器人的程度。

徐浚虽然也是做计算物理,但他高端得多,他还要发展算法。而且他很少去办公室,到了办公室经常看到他刷新闻灌水。

这是个旅游途中都不耽误发文章的另类,主业是驴友,副业做物理。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徐浚做计算是为了闲下来的功夫能做其他的事,苗小青做计算物理是因为她只能做这个。

她找了大量的几十页上百页的综述文章来看,对张量网络方法总算有了些了解。

凌晨两点睡,早上八点起,这样熬了一个月,苗小青的思路也清晰起来。

江教授这个“三等导师”,不仅学术氛围给了学生相当大的自由,对学生也极其关照。苗小青要写程序,他就给配了台高性能的台式电脑,借了一些书,有的是进口原版,还给了她工作站的使用授权。

苗小青开始写计算程序,原以为这是所有工作中她最熟悉的一环,谁知道费劲写完的程序,首先编译就通过不了,一运行就崩溃。

苗小青数次修改后,还是一溃千里。

没等她想出办法,期末考试又到了,她只好扔开程序,通宵复习,熬得面无血色上了考场。

考完睡了一天,醒来又继续改程序。

长时间的对着电脑,她不能再戴隐形眼镜,头发三天没洗,戴了顶帽子遮住油光,那些很贵的护肤品是没空用了,起来清水洗把脸就去了办公室。

此时的她脸上架着一副粗框眼镜,对着满屏的代码,恨不得马上就是世界末日。

她已经大略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之前没有写这种复杂计算程序的经验,把所有东西都写到一起,导致连错误都查找不到。

她熬了一个多月写出的程序说不定就白写了。

“师兄!”她两手撑着额头,喊着场上唯一的救兵,“快帮我看看。”

徐浚拖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拉出键盘来敲了几下,头皮发麻地皱起眉头,“你这是东北乱炖啊!”

苗小青捂住眼睛,“怎么办?”

“重写呗,还能怎么办?”徐浚把键盘塞回去,“少用全局变量,多用函数和子程序,每个都不要太大,这样就很容易定位到错误。”

“只能重写了吗?”

徐浚呲牙一笑,“你还有办法?”

苗小青像条死鱼趴在桌上,她现在闭眼或者眼睛发直的时候,眼前闪现的都是一行行的代码。

“快过年了,”徐浚说,“回家好好休息一阵,过完年再重写吧。”

苗小青这才想起来,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走?”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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