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1 / 3)
男儿岂可无志?
那时的宁夫人走遍山河传道授业,走到哪,私塾、书院开到哪,和她的作为比起来,一心陪伴夫人朝朝暮暮的昼景成了众矢之的。
昔日的世家主之首成了只会围在妇人左右转的小尾巴,有言辞激烈者提笔抨击,谁料昼景一笑了之。
后来有人问:家主真的不恼吗?
问的次数多了,知情人笑道:人生百年,合该怜取心上人,家主忙着陪夫人,没空搭理嘴碎之人。
那些年宁夫人跋山涉水走过无数地方,年老了,头发花白,身边都有满身风流秀色的家主陪伴。
路人误以为二人乃祖孙,惹得多年不动怒的家主气急眼,大为恼火。家主爱重夫人,从年轻爱到年老,爱意深沉,常悔恨不能与夫人白头偕老。
夫人逝去,家主甚悲,一言间,乌发寸寸染成霜。
说着说着花红哽咽哭出声来,梨树下,琴姬双目含泪,泪噙在眼眶,摇摇晃晃洒落衣襟。
还有么?
还多了去了,花红不忍再言,琴姬睁开眼看她:你说,我撑得住。
主仆三人,一人沉默着听,两人轮换着说,说到太阳跑到头顶,正午时分,柳绿干哑着嗓子,用一句话干脆利落地做了总结:家主和夫人是最引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嗯。就连她听了都心生向往,那样忠贞美好的爱情,世间哪个女子不想要?
恩人想要宠爱一人,定然会献上最好的心意。
情深似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恩人的发是为了宁夫人白的,琴姬指尖生冷,心疼如刀绞。
所以说会做糯米鸡的是宁夫人,厨艺精湛的是宁夫人,喜欢读书的还是宁夫人。
她蓦地念起少时恩人在梦里教她读书的场景,在书桌前握着她的手,写下一字舟。那时候,她是在想她的舟舟罢?
她止不住泛起酸涩来。
又克制不住想把人搂在怀里好生宽慰哄着的疼惜之情。
听闻她伤情白了发,听闻她自此销声匿迹避世独居,心魂快要被突如其来的疼楚碾碎。她唇色泛白,额间布了一层湿汗。
主子?
无碍。
她摇摇头,忍疼问道:馆主还说了什么?
花红眼睛睁圆。
柳绿眉心一动:主子聪明至此,不知是好是坏。
陈年旧事靠着她和花红的本事当然无法得知太细,关乎家主和夫人的事是馆主特意吩咐她们的,主子问起来就坦然相告,主子不问,那就当做不知。
太聪明的女子往往在感情事上多思,她不敢露出忧虑,有问必答:馆主说,家主用情至真,一旦动情,必不亏负。主子和家主结缘乃命里带来的福气,福气来了要好好握住,别让到手的运道溜了。
没了?
没了。
你们下去罢。
是。
万里无云,琴姬坐在空寂寂的庭院默然无语,腰间佩戴的白玉正面刻着【吾爱】二字,她小心捞起,低头亲吻玉佩,权当做是在亲吻她爱的人。
【吾爱】。
所以这一枚玉佩,是宁夫人送给恩人的定情信物?
那恩人身上定当存着另一枚了。
【吾妻】。
她很快猜到另一枚玉佩的刻字,霎时被这热烈浪漫的心思熨帖的心头一烫,醋意横生。
她明天也不想见到恩人了。
琴姬烦闷地叹出一口气。
在梨树下发呆久了,起身的时候腿都是麻的。她站在原地耐心等待麻劲散去,在见到院门外的人后,容色冷俏,满腹的愁思被压下,眉一皱:墨棋来她这就算了,身后跟着的莲殊是来做甚?
墨家倒了,莲殊没能入府做妾,没能和最美貌冷然的琴师以共侍一夫的方式在后院厮守,她心里不甘,又畏惧昼景的威严。
这会有墨棋陪同,她胆子大了些,敢直视少女的眼。
琴姬冷面寒霜:这里不欢迎你。
一愣之后墨棋才晓得她在和身后的莲殊说话,心里一突,立时升起悔意:她不该一时心软带莲殊来这的。
琴姬。莲殊上前一步,面带担忧:是我的错,我求着墨棋,她才带我来见你。琴姬,我有话和你说。
得不到反馈,甚至连个眼神那人都懒得给她,她豁出一切,言辞激烈,掷地有声:你以为他爱你,可家主那样的人什么女人没见过?
你不爱理睬闲事,我猜你就被蒙在鼓里。好,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家主其实有过一任夫人了,他和宁夫人才是世人公认的神仙眷侣,你不管不顾把心给了他
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无疑是在琴姬新鲜淋漓的伤口上撒盐。
墨棋杵在一旁听傻了眼,便见她的新朋友沉着俏脸从袖口掏出一副银白蚕丝手套。
一阵香风吹过,清脆的巴掌声不客气地响在庭院。
醒了吗?滚。
作者有话要说: 景:(打人可以,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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